2032 第五章
第五章 处刑
刘一和河子躺着看天的时候,刘一问河子,为什么。河子说,什么为什么。刘一又陷入了社盲症,他只能问出就是为什么呀。河子说因为你是傻子。这句话是收录在爱情语言包里面的,无数的人会说起,当你听到了,似乎获得了答案,但好像什么都没有获得。河子说,现在该我问你了,刚才你说了那么多违法的,你怕吗。
我突然怕的要死,刚才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我勇猛地忘记了一切顾虑。我跟前妻做爱,我们不会违法——离婚之前我们都不说话,离婚之后她爱听劳动号子,她会给我开通了绿码。可是刚刚我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点点头,问河子你怕吗。河子也点点头,她又问我,那你现在爱我吗。
刘一沉默着。前妻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刘一也没有回答。河子跟前妻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前妻就不会鼓动刘一违法犯罪,她会在需要的时候给刘一开通绿码。可是,刘一觉得前妻教育自己时候说的话也不在语言包里,她自己都不守法。这样算,前妻与河子好像又是一类人。她们都对不同时期的刘一动了情——刘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也都问了刘一同样的问题。刘一对她们也动了情,对那个问题也都没有用言语回答。
我想,有些东西不是用语言说的明白的,就如同那个两头被卡住的小孩,语言包里没有能够准确对应的句子。有些东西似乎不用语言也能明白。我是一个社盲患者,第一次前妻问我那个关于爱不爱的问题时,我说不出话,但是她对我的爱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们在一起很久,我从来没有说出口过那句话,她觉得再也等不到了,就对我们的爱犹豫了——我希望是这个原因,而不是因为我确实是没用的男人——前妻当上了社区主任,她经常来教训我,我唱劳动号子,我们之间再也不谈论爱与不爱。我单方面的认为她还对我有一丝爱,尽管她是可以口无遮拦的领导,她也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那个字。
我对河子的问题保持沉默,我不知道她对这份爱有没有感觉到犹豫。当每个人都争当社盲的时候,我不想承认自己是社盲。我不叛逆,我后来懂了,一些感受只能通过语言表达,而不是用张牙舞爪或者跳怪异的舞蹈。我现在每天都在画圆画方,在条条框框里画点。我的审查员帮我打一个叉,让我用两个圆圈起一些美好的东西,那时候我的语言包里已经没有爱了。
关于交流码,我想说,操你妈逼的。过去,我曾用“对”来否定领导,用沉默来示爱。现如今,我用青春抵抗衰老,用违法重新追求自由。
对于爱与不爱,我现在更想不明白了,也答不出。刘一也答不出来了,他也没有机会回答了。很快,他和河子就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抓走了。他罪大恶极,政府已经立案侦查。
等待我们的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对王小波《2010》的拙略模仿,思路混乱、人物扁平、动机不明、语言粗俗、胡言乱语、匆匆而作,尽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