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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

就在那个午后,阳光填满了整个卧室的时候,罗克第一次见到她。从那一刻起,罗克明白了,他一直寻求想要偷走的珍宝,竟是这个婊子的心。 想明白的那一瞬间,罗克感到了莫大的欣慰。尽管窗帘只拉开了一半,午后的阳光还是像浪一样,冲破窗户涌进来,扑打到白色的墙上,然后四散开去,在墙上留下一片明亮的印记,被它们卷起的尘,在空气里簌簌落下。罗克想起了家乡的雪,金灿灿的阳光总是喜欢玷污这些白色的精灵,给它们镶上金边,让它们变得庸俗。现在,这些可恶的光,正对着她做同样的事。 罗克拿起她的照片,他呼出的气扫去相框上的尘,又被阳光推回来。她穿着白裙子,正回头冲着他笑。阳光照在相片上的时候,罗克看不清她的脸,他只觉得眼前有一片橙黄的柔光,里面伸出一双手,在他的两腿间摩挲,轻抚他的腰,顺着他的脊背向上滑行,掠过他的胸口,毅然扼住他的脖子。 罗克的心疯狂的跳动起来,就如同他第一次开锁盗窃。 罗克是一个小偷,但是他更愿意自称是贼。他觉得那些在街上把手伸进别人口袋的做法很下作,他是一个贼,他只开锁,只偷那些最贵重的东西,最有性价比的东西,最秘密的东西。没有难得住他的锁,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他就可以走进任何一户人家。他从来不会像那些庸俗的小偷一样,翻箱倒柜,用满屋的狼藉来向主人炫耀自己曾经闯入你的生活。他只是默默拿走那些放在床板下,锁在抽屉里,甚至是保险柜里的东西,不留下任何痕迹。他只盗走这些隐秘的东西,以至于很多失主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少了东西,那是他们很多甚至会怀疑自己的记性,而不会想到失窃。罗克不在乎对方的反应,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很插入他人的生活,然后一闪而过,从不驻足。 能做这一切,都因为没有能够拦住罗克的锁。一切的防护在罗克面前都是徒劳,只用一根铁丝,一张卡片,甚至一块锡纸,他就可以径直走进别人的家门,全面的搜索,悄然无声地拿走隐藏的秘密。他偷过大笔的钱,连城的珠宝,泛黄的照片,表白的情书,商业的信函,下流的裸照,甚至,一个孩子藏在盒子里的乳牙。罗克喜欢这些私人珍藏,它们在的时候没有人关心,直到失去了,人们才为此难过。 而如今,他竟然决定偷一个女人的心。他开始惶恐不安,他想逃,可是那双扼住他的手不肯松脱,他想挣扎,可是那对迷人的嘴唇紧紧的吸住了他的心。一切都是错误。他进入这家纯粹是因为踩点是对面突然出现的大妈问了一句,你是她新男友吗?他微笑着点点头,迅速拨弄开锁进了门,他还听见大妈喃喃的一句:就

老王

老王说,女儿大了,越来越不好瞒了。 我问他,王哥,你瞒啥了? 老王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我跟女儿坦白说妈妈在月亮上,现在他妈的老是闹着跟老子要月亮! 中秋节白天加班,老王一脸的憔悴,嘴里骂骂咧咧,不停地看表,很是焦急的样子。 我问,王哥,下班打算怎么陪女儿? 老王又是叹气,唉,真他妈的耽误事,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说,你这是要干嘛? 老王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着贼光,去偷月亮,让孩儿见见妈。 我被老王逗乐了,你还真当自己老婆是嫦娥,那你不成后羿了? 老王说,你小子以为我是谁啊!还不信老子把月亮给偷回来? 我说,王哥,怎么着,你打算用箭把月亮射下来吗? 老王笑了,笑得自信的很。他说,怎么偷你别管,女儿想见妈,天经地义,这点要求我都满足不了,还配当爹吗!今年中秋我们家该团圆了。 老王说,女儿嫌自己的灯笼没其他小朋友的亮,这回把月亮偷回来给她,保证亮过所有人。 老王说,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让女儿提着月亮去公园吃月饼,逛灯盏,月是不用赏了,可以让孩子好好看看她妈。 老王说,晚上让女儿搂着妈睡,月亮就搁她娘俩屋里,到时候孩子肯定不会做噩梦找妈。 老王说,要不是为这些破事加班,早就该去准备偷月亮的东西了,真他妈的。 老王说,谁要是干扰了他偷月亮的计划,准让他下辈子都过不好。 老王还说,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女儿见了妈认生。还有,孩子大了越来越调皮,怕她把月亮摔碎了,还回天上缺一口可咋办。 我看着老王一脸的幸福,说,哥,你快回去准备吧,班上的事我帮你盯着。 老王一拍我肩膀,小子你真他妈的够兄弟! 我说,王哥,我就一点儿好奇,你到底要怎么偷月亮? 他嘿嘿一笑,你知道“猴子捞月”吗? 我说,知道啊,你也要微巴钩树上下水捞吗? 老王说,屁话!你看我有尾巴吗?我用鱼竿。 我又问,钓月亮? 老王说,不能多说,保密。 我还是怀疑这事靠不靠谱,老王看出我心里不信服,他说,孩子小不信就算了,你也不信你哥我吗!我老婆真是嫦娥!我他妈的就是后羿! 我说,信了信了! 老王开心的笑了。临走,他回头对我说,你认识那个叫什么腾的唱歌的吧,就走哪哪下雨,给人称为龙王的那个,他真是龙王,这事别到处说。我哥俩关系不错,我怕偷了月亮大家恐慌,特意请他今天来开演唱会。晚上可能下雨,你小子就别出

红树林

猴子,还有十分钟,再不来你可又要迟到了。 笨猴子,我已经等你半个小时啦,你还不来! 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按时到。咱俩在这红树林约会多少次了,哪次是你按时到了?谁的男朋友会像你一样,让女朋友等。 迟到不说,你每次不是从哪棵树后面窜出来吓我,就是从后面突然用双手蒙住我的眼,让我猜猜你是谁。笨猴子,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一样。你的手一碰到我,你自己先笑成个傻子,“猜猜——哈哈哈——我——哈哈哈——是谁?哈哈哈!”,我咋会猜不到!谁跟你一样笨! 还有你那些迟到的理由,更是笨死了! 咱俩第一次在这约会你就迟到了,当时我可生气了,问你为什么迟到。你还记得吗,你说,来的路上碰到两只龙虾,在为一只五彩的大海螺打的不可开交。你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俩猜拳,谁赢了海螺就归谁。你趁他俩猜拳的功夫,悄悄把海螺偷出来,所以迟到了。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五彩的海螺!你还说,普通的海螺只能听到海涛,五彩的海螺不仅能听到海,还能听到更动听的声音。我问你是什么,你就是不告诉我,让我自己听。 我捧着五彩的海螺,扣在耳边,听了很久,只听见呼呼的海涛。我说,只有海声。你让我闭上眼,再仔细听。我就闭了眼,左耳是海浪缓缓拍打红树林,轻柔的风,和淡淡的虫叫,右耳是呜呜的长鸣,我努力分辨,嗡鸣之外什么都听不出来,仿佛感觉自己置身于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海水翻滚起波涛,哗哗的不断拍打船舷,水花迎面打来,耳朵嗡嗡的响。我说真的没有听到其他声音啊。你说,再仔细听。我把眼都闭痛了,只听见嗡鸣。突然间我感觉被你紧紧抱在怀里,你朝我的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吐出几个字:我爱你。 你真是笨蛋,能想出这么笨的理由! 记得那天我们抱了很久,直到虫声被海风吹的精光,直到浪声越来越大,直到夕阳镶金了树染红了海,直到月光点亮了远山层层叠叠的黑影。 记得那天你告诉我,是海神把浪声放进海螺里,送给离开大海的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海的声音。你把这五彩的海螺送给我,希望我在哪里都能听到你对我的爱。记得那天我要你去带我找那两只猜拳的龙虾,我们在树林里找了很久,可惜它们不见了。 猴子,时间已经过了,你这次要用什么迟到的理由呢? 你出来吧,什么理由我都会相信的!再笨的理由你不也用过吗? 那一次,你指着远处的山说,你刚刚从那里回来。我不信,你却告诉我,你一直想去远处那些山去看看。你飞过去了,但是太累了飞不回来,你就变成了一个果,被水鸟衔了回来。 我真的

黑童话

雪人 下大雪啦!他堆了一个好大的雪人,雪人圆圆的身子,跟他一样高呢!他用大纽扣当做眼睛,用胡萝卜做鼻子,用树枝做手臂,可是用什么做嘴巴呢?他想不到。爸爸妈妈叫他回去吃饭了,他不想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没有嘴,我会饿死,雪会停,我会融化。是你创造了我,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他也很喜欢大雪人,于是在大雪人肚子上挖了一个洞,自己钻了进去,又用雪把洞封好。后来雪化了,流出了红色的雪水,后来雪水蒸发飘到了天上。再后来,下雪的时候,天空都是红彤彤的。 农民与牛 农民与牛相依为命,宁可自己挨饿,也要为牛找来最好的草料,他全指望这头牛为他耕地,收获粮食。牛觉得尽管每天耕地很累,但是可以吃饱,自己很幸福,非常感激农民。一天夜里,农民做了一个梦:牛对他说,你对我太好了,自己吃不饱也会让我吃饱,我会报答你。农民摆摆手,你只管耕地就好了。第二天醒来,农民发现自己变成了牛,每天吃草耕做。而牛变成了农民,虽然吃不饱,但是他觉得人类的食物比草料好吃。过了几天,饥饿的农民杀了牛,大餐了一顿。他觉得,尽管自己以前吃的饱,但是吃的并不好。 作茧 虫怕鸟,躲进了茧里。茧爱虫,每天给它讲故事,描绘外面的世界。虫渐渐对外面着了迷,我想出去亲眼看看你描绘的世界。茧很伤心,你走了我怎么办?谁还听我讲故事?虫不管,执意要出去,它奋力冲破茧的束缚,刚撕裂一个口子,就长出一对翅膀,化作蛾尽快逃离茧。茧伤心欲绝,眼睁睁的看着蛾飞走,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茧黯淡飘落,在风中粉碎,那些诅咒也只在蛾的翅膀上留下些印记,却成了蛾炫耀用的资本。 蜡姑娘 鲁班听说欧罗巴有一个工匠,做了一个叫曹皮诺的小木偶,跟真的小孩子一样,活灵活现,聪明可爱。他很不服气,于是用榆木搭胚,宣纸糊表,做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鲁班又用点了七七四十九台大蜡,用蜡油做皮肤,又光洁又柔软,谁看见都想捏一下。鲁班十分痛爱她,对她百依百顺,小女孩也越来越娇气。她出门玩,看见了树上的麻雀,说:你的羽毛一点都不光滑,你真丑!她来到村口,看见一只大黄狗,说:你浑身屎一样黄,你真丑!她来到河边,看见一只癞蛤蟆,说:你浑身长满大疙瘩,你真丑!她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说:哇!这是个小姑娘皮肤雪白又光滑,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河水却说,你确实很漂亮,但并不是最漂亮的,那个每天到河边帮妈妈洗衣服的小朋友更漂亮!她不屑的说:水这么凉,碰了手会变丑的!她肯定没我漂亮!河水很坚定的说:她就

鸡鸣寺,杜鹃醉

作为一个厨子,刘菜刀这辈子不知道杀了多少鸡,而如今他就快要被一只鸡杀死了。 而杀他的这只鸡,又偏偏在梦里。 这一个多月以来,刘菜刀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一只公鸡,公鸡脖子被人按住,手起刀落,鸡头在地上翻滚,竟然还“咯咯”的报晓,两只小眼直勾勾的看着刘菜刀,煞是慎人。在梦里掉头的是一只鸡,可是刘菜刀起来,发现自己的脖子左侧上有一道血印。 起初血印很浅很短,刘菜刀只觉得瘙痒,他老婆见了,也并不在意,只当是晚上睡觉被什么划了。可是一连一个多月,他天天梦见鸣鸡被斩首,每日起来脖子上的印记也越来越深,顺着脖子开始蔓延,大有长成一圈的趋势。 刘菜刀的老婆摸着血印,嘟囔了一句:“这玩意长成一个圈,脖子不会真的掉了吧?”、 刘菜刀吓坏了,急忙让他这个死婆娘赶快“呸呸呸”。 刘菜刀是个厨子,手艺不敢说天下第一,也是尝遍了天下名菜,营养好,自然长得肥大。俗话说心宽体胖,刘菜刀人胖,心也确实宽,只要不是死人的事,他都不放在心上,所以吃的好睡得香,长得又更加滋润,皮肤新嫩的好似少女,掐一把能出水。 可是这梦里掉头的事,着实像一块石头压在了刘菜刀心里,晚上他再也睡不踏实了,就担心梦见公鸡,醒过来脖子上血印又长一指。他想了个办法,让老婆晚上每隔半个时辰就摇醒他,这样他梦不见公鸡被斩首,血印就应该不会再长了吧。谁成想,这一夜,刘菜刀跟老婆都没睡好,破晓时家里养的公鸡一叫,他老婆发现他脖子上血印又长了!两个人吓得不知所措,起来把家里的鸡都杀了。 从此,刘菜刀是不敢睡觉了,整宿整宿盯着房梁,天一亮就问老婆:脖子上这长了吗?老婆总是看了看又摸了摸,最后摇摇头。 刘菜刀家的生意没法做了,人们都很遗憾。刘家的祖辈是当过御厨的,刘菜刀的手艺尽得祖上真传,这小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好的食材,可是他做法讲究,比如一个炒猪皮,不光毛退的干净,在罐里就要窖藏半年,每日用盐水过,不得见半点阳光,说是只有这样去了骚气才好吃。刘家菜做法独特价格又实惠,这突然停了买卖,人们自然都很遗憾。 说也奇怪,若是别人心里有事,忧恐交加,又睡不着觉,必然会食欲不振,体重骤减,没准还要华发早生。可是刘菜刀偏偏比原来吃的更多,还长胖了,渐渐的身上还散发出幽幽青草芳香。对于体重,刘菜刀还能自嘲的说因为心头有事压秤砣,但是对这浑身越来越浓的清香,他实在是没法解释了。 这天,刘菜刀摸着就要连起来的的血印,正在

砂锅两惨

刚入而立之年,刘一刀已经开始享受退休生活了。 他八岁习武,拜遍名师,二十七岁在武林英雄会上连胜二十余场,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上下翻飞无人能敌,自此一战成名,得了个“天下第一刀”的名头。头些年还有些不服的人来挑战,后来人便少了。如今刘一刀甚至不需报了名号,只凭那把刀,无论黑道白道,人见了都要敬他三分。 刘一刀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无聊。八岁的时候,他听城里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讲述大侠的故事,说到当年武林英雄会上各路大侠是如何能耐,功夫如何高明,最后杀出一个女子,无人能敌,被人们称为“毒手魔婴”,英雄会后就消失了踪迹。刘一刀为侠客的故事着了迷,一心也想做个侠客。这二十多年,他心无旁骛,一心钻研武学,综合各家所长,创了独门的刀法,终于得了个侠客的称号。可是这无人能敌也不是个好事啊,现在人们都敬重自己,见面十分客气,身为侠客刘一刀也只得以礼相待。江湖里,除了不识相的毛贼混混,再也没有人愿意跟刘一刀动手切磋了。这样一来刘一刀再练起功夫也觉得索然无味,他又无心于武林里面那些婆婆妈妈的争斗,又不愿意去调解各派矛盾。作为一个武林里一等一的大侠,他实在是没什么事干。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侠士最后都归隐山林了。他也这么做的,一把刀,一壶酒,浪迹天涯,赏名山大川,看各地风俗,品万千美食,享受退休生活。 当然,刘一刀心里还是不甘。他毕竟血气方刚,正值壮年,哪肯就这么退出江湖。哪里山高,哪里水险,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他越是往里面钻,心想着那些归隐的老侠士一定是藏在里面,若是让他碰到,没准还能学个一招半式。 可惜,这样的好事从来没让刘一刀碰上。 这一天,刘一刀来到这无名山下的小镇中。他早先听说,当年以一抵百的万里鹏沈三可能就在这无名山中,所以才来到此地。 镇上只有一条街,用青石板铺了道路,看起来十分整洁。街道两边只有几家店铺,想来镇子里住家不是很多。刘一刀很是稀奇,这镇子孤零零的在山下,若不是因为修得整齐,倒不如叫做个村子。 刘一刀在街口,觉得异香扑鼻。他也算吃遍了全国,还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不觉得腹中饥饿。顺着香气,刘一刀来到一个小店门口,往里面望了望,里面还没有客人,只有三张方桌,几条长椅,没有什么多余的布置。屋里有一道门,挂着门帘,香气就是从那后面袅袅而出,那里想必就是厨房。刘一刀不知道这是什么吃食,后退一步,抬头向牌匾望去。 小店虽然简陋,但是牌匾却是红底金字

灾难消费(两则)

脑震荡 “我叫李四,睡下铺。你呢?” “张三,睡你上铺。” 张三放下行李,看着这个李四满脸的笑容,对他这个室友的感觉还不错。 “其他人还没有来,我是第一个来的。我帮你收拾一下吧。”李四从床上坐起来,径直接过张三的行李,帮忙收拾起东西。 张三连忙道谢,他觉得李四是个爽快的人,一边拿东西一边问李四:“你怎么来这么早?距离报道还有好几天呢,要不是在家里待烦了我才不来呢。” “哦,家里地震房子塌了,现在还天天震,家里让我早来,这里睡得踏实。” “你是灾区来的啊!”张三打量着李四,身上整整齐齐,看不出经历过什么重大的灾难,只有黝黑的皮肤,显露出经常在户外生活。 “是,灾区。” “快,快说说!我看电视报道可惨了!你家还好吧?” “还行,房子都塌了,在帐篷里住了几个月。” “人呢?人还好?” “奶奶死了,不过她年纪大了。妈……嗯,爸伤了,会好起来。,我没事,那天中午正睡觉,幸亏跑的快。” 张三发现李四说的很轻松,突然觉得这个室友不怎样,死人的事竟然这么不经意就说出来了。 其实张三很好奇,到底那么大的地震是什么感觉,他没经历过,想经历一下,但是想想会死人,又不敢去经历。他想问李四很多问题,比如当时怎么想的,跑出来怎么想的,住帐篷什么感觉,电视里报道的是真的吗。他张嘴想问,又觉得不妥,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给你们捐款了,两千呢!” 张三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但是他不会忘记高中升起时校长宣布他是全校捐款最多的学生时的那种感觉。那是他头抬的最高的一次,全校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再发生一次地震,再捐一次,甚至捐血,捐命。 “谢谢你啊。” 张三对李四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晚上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聊了一会李四就早早睡了,张三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他给原来的同学发起了信息。 “猴子,旅游好玩吗?” 不久,他收到了猴子的回复。 “好玩,可惜就差你!” “别提了,我真后悔捐了这么多,这么长的假期都没钱出去。我来学校了,刚好有个室友是灾区的。” “是吗!他人怎么样?” “感觉还行,不过说起家里死人那么轻松。” “不会是脑袋震坏了吧!” “哈哈,我看没准。” 张三笑起来,在床上翘起二郎,床咯吱的响了两声。 他突然感觉创下一阵乱动,伸头看过去。李四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一

新娘潭

龙欣村一面朝海,一面靠山。若是站在村里的高处,海浪和山风能一起刮进耳朵里,我知道肯定来对地方了。女朋友芬就依偎在我身边,但我丝毫听不到她的叽叽喳喳。 我跟女朋友李芬谈了近七年,虽然经历过无数争吵,但一个月之前的这一次足以让七年积累的感情灰飞烟灭。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撕裂我的五脏六腑,压的我心生痛。那一瞬间我甚至想用刀插入她的心脏,再拧几下,让她也体验我有怎样的痛楚。距离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电话另一头她尖声尖气的叫喊是那么刺耳,如同指甲用力摩擦玻璃。我把手机摔得粉碎,这依然无法让我平静。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堵了几天,越多的往事被怨气顶出记忆的深渊,我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麻烦和无理,彻底摆脱她的愿望就越发强烈。 芬看上去朴素而美丽,这在这个纷华的世界里显得尤为难得,因此她从来不乏追求者。我的条件平平,当初费尽了心机从别人手中夺到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平淡,只有当别人投来羡慕时,我才有些自豪。但是自从因为工作分开的这半年,我觉得她却越发刁钻了。我工作很忙,她又总是在忙碌的时候打电话,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比如问我买什么样的裙子好看。当我抽出时间想跟她聊天的时候,她不是拒绝就是心不在焉。战争的爆发显然是必然了。 那几天,我不想吃不想喝不想动,更不想联系她。我曾想过靠酒精和烟草麻醉自己,尝试了只一下,酒精只能制造出混沌和暧昧的感觉,而相比入肺的快感,烟草的刺鼻比女友的尖声刻薄更无法忍受。最后,我不由想着各种彻底摆脱她的办法。奇怪的是,我想的越多,那口气就越淡。 那些无法告人的想法在心里盘踞了几天,我想联系芬了,然而她竟然换了电话,邮件不回,一切联系方式都找不到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我的心头又涌起各种可能,焦急中托了朋友联系她。朋友后来只是支吾的告诉我她就在家里,我立马就请了长假,径直去了她的城市。当我敲响她的家门,她开门见到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 “对不起。” 我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和平来的比想象中更容易。刚走进门,她就抱住了我。突如其来的一下,我踉跄的碰倒了墙角几个酒瓶,酒精混杂了烟草,还有她身上的香水。我的心又开始狂跳,也把她抱得更近,更紧,只想把浑身的劲都使出来,把她勒到我的肉里,碾碎在我的心口,让她听着我的心怦怦响。 这场争吵改变了我,或许也改变了她。 那一抱之后,我出奇的安静下来了。我不再想这一个月我们两个都是怎么过来的,只想着做最后一次尝试。我提议出去旅游,她同意了

蛇刺

铁道旁电线杆尖头上一只鸟的影子从我肩头擦过,渣粒卷起夕阳橘红的余辉渐渐平息。在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我靠着车厢末端的围栏,看着夜幕一点点包裹住前行的列车。 这个车厢连我只有六个人,一个列车员坐在最后一排,不停的通过报话机传递着列车行驶的信息。另外四个陌生人坐在列车中间,桌面上散落了一堆扑克。 “真无聊,不想打牌了,一个下午真打够了。”说话的是大周,一个三十来岁的北方汉子,在南方开网店,个子不高,浑身晒的很黑。 我走回去,坐在了大周的旁边。我们对面坐着一对情侣,大约二十四五岁。小伙子把脸紧贴在窗户上,试图看透这黑夜。车厢里的灯把女孩美丽的脸映在玻璃上,与小伙的肩膀靠在一起。 他们旁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胡茬。他整个下午都在看我们打牌,没有说什么话,我们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女孩打了一个哈欠,往小伙身上又靠了靠。她好像对这样的距离还是不满意,但是终究无法更近了。猛地,她坐直了身体,一边胡乱摆弄桌上散着的牌,一边说:“不行不行快睡着了,真没意思。要么咱讲故事吧?” 小伙子把头扭过来,看着我们,好像在征求意见。大周一听兴奋的不得了,也坐直了身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这样,咱们都讲讲自己的或者看见听见的故事,一人一个,这样也算打发时间,都说完也差不多到点下车了。好不好?” “行。”小伙子回答的很干脆。 “就是。大家出来玩遇见了就是缘分,正好也说说都有什么独特的经历。”姑娘的话里透着兴奋。 大叔没有说话。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说。”我喜欢听别人说故事,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周冲我乐了。“年轻人怎么能没有故事呢?这样,我先说,你一边听一遍想,必须得说,我们可都等着听呢。” “嘿嘿,我先说。说什么呢?就说说我在西藏徒步穿越的经历吧。” 讲故事这个提议真的刺到了大周的兴奋点,他的话匣子被打开了。 “我这个人不老实,前几年跑到南方在网上做生意,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卖卖假名牌什么的,赚了不少钱。虽然我是个老土,但是咱也有精神追求啊。现在什么好玩又刺激?我就看人家徒步登山的特过瘾。所以我也想徒步穿越,去探险。 这之前我也没玩过这个。上网咱是本行,我在网上查了去西藏穿越难度比较大,但是刺激,在网上有的吹啊。为了这个穿越我可是下本钱了,简单说吧,我花了大半年时间研究线路,选择了一条穿越唐古拉山没人走过的路线。我还

二月消失了

就是这样,消失了一个月。

一月无事

居然真的没发生什么好写的事。真的不好写。